人皮小鹿 第六回 撈女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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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回

     我們吃完了飯，出了商場。小鹿的朋友掃了一輛共享電動車載著小鹿回出租房了。我因為吃的太飽就去僑港風情街遛了一圈。
      老闆，小鹿發微信說，我今天的工資呢？
      我於是發給她30紅包，並說下次咱們拍簡單點的，本來準備好好多素材，沒想到拍劇情這麼累。
      小鹿說好的，並發來了一個開心的表情。
      為了消化消化食兒，我從僑港風情街走回到旅館，半路下大雨，我撐起傘，一邊用抖音拍我唱國風戲腔的歌，是唐伯虎的《良人歸》
我——苦——等滴良人
怎不見她轉身？
用星辰為他寫，千萬字詩文。
我提筆畫一人，落款再添一吻。
在心底一吋一吋遺憾都封存。
      錄好了視頻，我剛要發抖音，突然有個聲音對我說你傻逼。這聲音首先讓我想到是小鹿發來的。
      在范亞楠看來，我給一個不熟悉的女孩送手機就是傻逼行為。在我的那些微信群修手機的同行好友看來，給女孩花了錢不上床也是傻逼行為。在小鹿看來我估計還是一個傻逼。
      我跟范亞楠根本不是一路人，我跟所謂的微信那些修手機的同行好友其實也不是一路人。在他們看來，傻逼和智者的區別在於，吃虧或者佔便宜。辨別這兩個狀態的標準是等價交換。
      我媽微信問我吃飯沒有。我把跟小鹿的事一說，我媽說我跟這個女孩還是瞎耽誤工夫，你正經找一個。
      我說根本怹麼找不到。我在企沙鎮這裡是沒有20-30歲女人的，哪個女人也不會把青春浪費在農村小鎮。只能投資十幾萬去大城市開店才能遇到年輕成年姑娘，問題是我在北京開了六個店，結識了幾十個姑娘，約會也起碼約了十個了，這些姑娘不是蒙吃蒙喝就是吃一次飯就要管我借錢一萬。我如果不跟這個小鹿交往，我就根本接觸不到女人。
      我媽說那咋辦，給你介紹的人你又看不上。
      您那不是介紹人，您內是惡心人。我說，您的建議就兩個，要麼不接觸任何女人直接出家，要麼跟你介紹那個一米五120斤的肥豬相親，立馬結婚燈一關眼一閉，來年來個大胖小兒，
      這個太年輕，你不好弄。我媽說反正你不要給這女孩投資太多。
      我回到葛萊芬多青年旅店6人間臥室，有個新來的20出頭的小夥子也睡上鋪，和我挨著，在打遊戲。這破旅店洗澡沒熱水，廁所還被上一個小夥子熏得都是香煙味道。我洗完澡上床已經23點了，把今天小鹿拍的視頻剪輯一下就準備睡了。屋裡其他人都不出聲，只有我旁邊那小夥子跟網友連線打王者，不時破口大聲說話或叫罵，打破屋裡的安靜。我本可以說一下他，已經深夜了大家都休息了，不要大聲喧嘩。可我一想，我一個北京人38歲在企沙這個全是老太太和中小學生的鳥不拉屎的小鎮，已經夠丟人了，現在還要和這種哪個單位都不要的20歲廢柴同住在25元的青年旅店，真是奇恥大辱。我於是收拾好東西翻身下床，出去覓一家70多元的賓館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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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學2年級還是3年級，我也打過劉凱，當時流行一部台灣電視劇《包青天》，我被劇中展昭的武功吸引，總想找人試一試我的功力，有一天放學後我和劉凱在馬路上玩，就切磋起武功來，我一時興起，拳頭腳尖一齊上，把劉凱打的衣服都髒了，脖子上還有一道我飛腳踢過的痕跡。我發現遇到比自己笨的人，我也會有欺人的念頭。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念頭。如果讀者諸君深處末日廢土，你和你的兄弟幾天沒吃沒喝，突然發現一個部落只有幾個婦女，有可能你會祈求施捨，但是溫飽之後會不會姦淫擄掠？注意前提條件是末日廢土不是走在沙漠中沒吃沒喝。如果你是女人遇到幾個被人遺棄的幼兒，你會不會吃了它們？

      夜裡零點26分
      你備忘錄的東西我刪了你那邊不會同步吧？小鹿發微信問我。
      什麼備忘錄？我問。
      小鹿說什麼回北京帶內褲，給女友帶手錶。
      我說我擦，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      這個女友是吳婷，當初在企沙認識的，她是玉林人在南寧實習賣pos機期間到企沙我店裡推銷。我們加了微信之後一年沒聯絡，只知道她大學畢業後在深圳工作。她當初還給我拍了個回收手機的廣告。今年3月份我去了趟深圳跟幾個朋友吃了幾頓酒，於是約她出來請她吃了頓飯，還看了場電影。她非得說下次她請，我想著下次見面送她個智能手錶。於是備忘錄裡面就寫著給女友帶表，其實我感覺她對我似乎沒啥興趣，戀愛關係八字沒一撇。因為她從來沒問過我多大。小鹿起碼問過我幾次。
      小鹿發微信說，不要緊，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我最尊敬的老闆。
      別解釋，我回消息說，我不聽。
      哈哈哈。小鹿回。
      你叫乜嘢名？（你叫什麼名字）我問小鹿。
      小鹿說你還沒告訴我你多大？
      你不是猜到了三十多歲麼？我說，你到底叫什麼名字？
      我不是說了，小鹿說，讓你叫我小鹿。
      你不真誠。我說。
      我發現小鹿每天要換至少五次微信頭像，都是幼稚的卡通形象，我以為這就是天真爛漫小女生的網絡做派吧。我曾經看過一個文章說，外國人的社交軟件基本都用自拍照，如果你的頭像不是自己照片，會被人認為是騙子。我後來微信頭像用的都是我的自拍照。
      這樣吧，小鹿說，我告訴你我名字。你告訴我你多大。
      我說年齡有那麼重要嗎？
      你不真誠。小鹿說。
      我38歲，我說，86年的。
      小鹿發來一個驚訝的卡通表情。說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有戀童癖，今天一見面感覺並沒有。看你抖音的評論感覺你饑渴難耐。
      我哪個抖音評論體現我饑渴難耐了？我不解的問。
      很久以前的視頻了，小鹿說，你自己翻，很恐怖。
      我說你那麼細緻麼？我視頻的評論你還一個一個看。看來今天這手機我是送對了，粉絲福利。你可真是真愛粉。我興奮地說，仿佛找到了一個紅顏知己。
      是的，小鹿肯定，我是真愛粉。
      你都快趕上我媽了。我說，她每個視頻都看，每個評論都看。
      小鹿說你媽看是她想你，我是好奇你。我喜歡研究別人的心理。我的探索欲很強的，你所有視頻我都研究過。而且我發現你有幾個徒弟長得，我還關注了一個。我看過你在海邊練劍，還有新年煮東西，你每個學徒。都是以前看的，那個時候太多了，看不完，我就每天慢慢看。
      你就不能說你喜歡我。我說。
      我不喜歡大叔。小鹿答
      這個回答讓我剛剛興奮起來的神經冷卻了一下。
      我看你只是我好奇你是怎麼長那麼大的。小鹿說。
      此話怎講。我問。
      有一種蠢蠢傻傻的感覺。小鹿答。
      外表很傻逼。我說。
      哈哈哈哈笑暈了。小鹿說，我對每個人的探索欲都很強烈的。
      我哪個視頻評論顯得我饑渴了？我又問。
      太多了，小鹿說，你自己慢慢到以前的吧，很恐怖。我當時還感覺你會不會有戀童癖。現在接觸看，應該沒有的。
      我告訴你我名字，小鹿接著說，你告訴我年齡，怎麼樣？小鹿發來一個小狗呲牙笑的圖片。
      我擦，我說，我38。
      真假？小鹿說。發來個驚訝表情包。
      你應該看看我的小說，我說。沒有第二個粉絲能像你。
      我看過幾篇，小鹿說，你發在抖音的，沒發完整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了解你整個人生片段。
      我寫第一個女朋友的故事寫的是人生第一本英文小說。我說
      我要吃瓜，小鹿說，給我看看女朋友那個故事。
      後來我在企沙遇到一個奶茶妹。
      奶茶妹又是什麼鬼？小鹿說
      奶茶妹叫簡。我說，我感覺我對她就是愛，她在我破產後來企沙開店，在最窮困潦倒的時候陪伴了我一個月。我每天點一杯奶茶到她店裡和她聊天。後來她不聽我勸告，貸款五萬去南寧上私立大專。前一陣4月我在鎮上買東西碰見她，我一眼就認出她，比以前更漂亮了，估計找不到工作。當時我心裡特別難過。
      她多大考大專？小鹿問。
      21吧，我說，比你大一歲。
      你也下得去手。小鹿說。
      我愛她。我說，沒有她我怎麼能在那麼差的環境干三年。就我老店那個一樓潮濕的住宿環境，企沙本地人都不可能有膽量住。
      她說和我有代溝。我說。
      肯定啊。小鹿說。
      可是我們聊天的時候從來都是什麼都聊。
      小鹿說，哪有三十歲的男人去談剛剛20的小女生。這太不現實了。
      你會跟你叔叔說你男友劈腿麼？我問小鹿。我給他看身份證之前她也不知道我多大，也沒有代溝。
      我不會，小鹿說，我從來不跟我叔叔談我戀愛經歷。這不是打著幌子欺騙她，你剛剛還說要真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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